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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言蜚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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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言蜚語

宮中也是許久沒有如此熱鬧過了,皇帝自是高興,鼠疫在盛夏到來前抑制住,甚至外邦也派來使者想換取醫治鼠疫的藥方。

朝堂和後宮自是普天同慶,太子黨更是得意至極,只因為誰人不知,寧禦醫是太子黨派之人,又加上公主的一番作為,此時皇位繼承人倒是顯得非太子莫屬了。

只是此番剛平,朝堂中自是不乏有人想將自己女兒塞進東宮的,只是一大波人上奏懇請皇帝為太子賜婚,此事表面上雖是兒女情長,斷是沒什麽大不了的,只是主角是太子,而且正值風頭的太子,這種事情就忤逆了皇帝的逆鱗。

其中更是流言蜚語不斷,說是太子早於顧家女子私定終身了,這話若是當作飯後閑聊也就罷了,只是傳進了皇帝耳朵中,那便是大事情了。

皇帝瞧著面前跪著的兄妹二人,恨不得將兩人打死在這理政殿中,憤怒道:“朕何時教導過你們這般行事,你們啟蒙的老師皆是書香門第,何時出現過這種事情,必定是盡心盡力教導你們安分守己克己覆禮的,公主雖是嬌慣,但是短短沒有這般丟皇室的臉。”

“不是父皇,這件事情怎麽就扯到了兒臣身上?”許長歌真的是看熱鬧反被咬一口,自己雖是追求過寧言之,但是現在她們……越算是兩心相通,別人說閑話,她自是認了,哪有許長衡那般難堪。

皇帝瞧著一臉不服的許長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她還驕傲上了,氣的皇帝直打轉,恨不得將許長歌的腦子掰開看看。

“太子殿下自是到了娶妻的年紀,前些日子嬪妾還曾和他提上一嘴,不過”貴妃說著,瞧了一眼跪著的許長衡,遮掩了唇,停頓了話頭。

“你接著說。”皇帝瞧著許長歌忽然變化的神色,沈聲道。

可是不等貴妃開口說些什麽,許長歌率先繃不住了,大喊道:“怎麽滴,又想將你侄女塞進東宮,我兄長此時無心情愛,所有的流言蜚語莫不是你覺得當時被打臉了,傳播出去的吧!”

“你!”貴妃被氣得不打一出來,恨不得上前猛扇許長歌幾個耳光。

皇帝此時也是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貴妃,他好像隱隱約約記得李家卻是有一個呆在閨中待嫁的女子。

“父皇,年年是無心冒犯貴妃娘娘的,當時只是貴妃娘娘以長輩身份壓迫兒臣納妾,這才讓年年記恨上來了,若是母後此時在的話,也不知年年性格何須至此呢?”許長衡沈默許久,擡眼看向貴妃和皇帝,低聲道。

皇帝冷不丁的腦海中有了畫面,許長衡的一番話就如同刀子一樣,一刀又一刀,剜著他的心口。

“你是在抱怨朕之前對年年的放縱嗎?”皇帝忍不住心中發出疑問,但終是沒說出口,只在心中暗念著。

“太子何必這般咄咄逼人,為人長輩,為你們操心這也是錯嗎?”貴妃悔不當初,臉上滿是失落。

皇帝此時倒是不再和稀泥了,淡聲道:“太子和公主就先退下吧!婚事以後再議。”

“陛下,即便婚事以後再議,但是顧家那個姑娘早已成為別人的飯後談資,一個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清白,還請陛下想想那個孩子,倘若是公主被議論,陛下難道不會痛心嗎?”貴妃瞧著皇帝此刻的懈怠,這件事情如果不能大傷太子,那便以後再無機會了。

“你怎麽好意思說的,一口一個清白,怎麽?難不成你看見我兄長有辱顧家小姐清白了?顧家是我外祖父家,顧家小姐自算的上是姐姐?兩個兄妹偶爾一起逛街有何不可,難不成我和太子殿下逛街,明日也要為了我的清白,把我許配給太子不成?”許長歌開始了咄咄逼人的輸出,她最討厭有人拿女子清白做文章,一口一個清白,怕不是女子除了清白,別的就不算什麽了。

貴妃心中不喜,陰沈著臉,怒斥道:“大言不慚!女子家清白是重要的,公主何必為了他人不惜汙蔑自己呢?”

“貴妃娘娘照您說的樣子,流言蜚語說孤和顧家小姐在顧家同進同出的,而且時不時上街買東西,難不成孤和顧家小姐就在顧家進進出出的,在鎮遠大將軍眼皮子底下偷情?您要不要想想呢?”許長衡冷聲道,餘光瞥了一眼早已不耐煩的皇帝,心中愈發有把握起來。

“你!”貴妃反駁不出話來。

方才瞧著許長衡一直不說話,原以為是放棄抵抗了,不曾想一開口就是這般邏輯清晰,讓人無從辯解。

誰人不知鎮遠大將軍癡情,與自己夫人一生一世一雙人,甚至曾出言怒斥過給他送美妾的官員,顧老夫人去世後,也是至今沒續弦。

“那些流言蜚語只說太子和那女子一起逛街,難道太子就和顧家小姐幹柴烈火,急不可耐地大街上就此做些什麽嗎?依照貴妃娘娘的意思,莫不是皇家的臉面都丟盡了。”許長歌趁機追問道。

貴妃徹底啞口無言,不再說些什麽。

聽到現在的皇帝,只覺得耳朵額外的疼,這比早朝還要聒噪,臭著臉道:“這件事情若是屬實,大將軍自會請旨賜婚,又何必放任流言蜚語傳播呢,依朕看,這件事就此作罷,派些人將流言蜚語給扣下來,切勿在議論什麽了。”

貴妃聞言,還想上前就想要說什麽,可是卻被許長歌給攔住,“貴妃娘娘,顧家小姐都被汙蔑成了這樣,你又何必一直說呢!”

貴妃狠狠地瞪了一眼許長歌,只能將心中想說的話憋了回去。

另一邊,松竹趕去東宮時,卻被告知太子早已去理政殿。

松竹猶如螞蟻在熱鍋上,急得團團轉,恨不得沖進理政殿將太子揪出來,追問道:“那公主殿下呢?”

“公主殿下自是陪同前往了,你別著急,說不準等會就回來了。”竹青安慰道。

松竹急得跺腳道:“等不及了,現在外面都在傳流言蜚語,老爺子被氣得不輕,恨不得將小姐給抽死在祠堂裏。”

“老將軍竟如此當真,那你家小姐可還好?”竹青有些錯愕,“可是太子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。”

“不想,我要去理政殿外候著,若是太子殿下一出來,就能看見我。”松竹此時也顧不上那般多了,撒腿就跑。

將軍府內,顧言希跪在地上,一擡首就滿墻的烈祖烈先們,祠堂內的氣氛壓抑至極,滿鼻的香火味道壓抑著人心的悸動。

顧老爺子就在那坐著,垂眼瞧著自己放於膝下養育多年的孩子,她是多麽像自己的女兒,又是多麽不像自己的女兒,

“外祖父!”許長歌和許長衡當時真被松竹給攔住了,快馬加鞭來到了顧家。

“你們怎麽來了?”顧老爺子看了一眼兄妹二人,只覺得愈發對不住她們兩個。

許長歌直接走到了顧老爺子身邊,蹲下,輕聲道:“外祖父,言希姐姐沒有錯的,您讓她起來吧!”

“這個時候,你還要偏袒她?她如此陷害你,也就你還忍下來,還不計較什麽?”顧老爺子恨不得將顧言希敲打一番。

“外祖父,言希姐姐不過是有些年輕,禁不住別人忽悠,您別再說些什麽了?”許長歌閉眼輕聲道。

顧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,冷聲道:“我自是知道的,我只是不明白,我這般痛愛她,為何她要同著外人陷害她的兄弟姐妹。”

“祖父!言希知道錯了!”顧言希總算是開口說了,自從來到祠堂說的第一句話。

顧平生冷眼瞧著顧言希,內心掙紮萬分,又不忍心說些什麽,終是重重嘆了口氣。

“你走吧!回自己的家吧,顧府留不住你。”顧老爺子塌下了腰,語氣中滿是老氣。

“外祖父!言希姐姐在您膝下那麽多些年,您何必呢?”許長歌瞪大了雙眼,滿是吃驚。

“外祖父,現在外面流言蜚語,若是將她送回自己家中,只怕外面流言蜚語更加嚴重,顧家旁系家風如何,您也是知道的,她若是回去了,只怕是兇多吉少。”許長衡總算是開口勸說道。

“是我考慮不周到了,那就這般,老爺子過些日子回邊關,你就留在都城吧!至於親事,我只會幫你把關,就這樣吧!你起身回房間吧!”顧老爺子閉上了眼睛,將頭偏置一處,終是開口道。

“謝過祖父大恩,那言希告退了。”顧言希雙手撐地,強撐著雙膝的疼痛,壓著嗓子說道,隨後拖著半麻的身體,一挪一挪出了祠堂。

“外祖父,您這般說做什麽?言希姐姐一個人留在都城只怕是”

“難不成我還要將她帶回邊關?她這般心性,邊關不適合她。”顧老爺子總算是睜開了眼睛,眼睛中蓄滿了淚水。

他怎麽可能不知大都城裏的世家子弟會怎麽看待顧言希,但是這一切都是她自作孽,倘若沒有這些事情,東宮和其他世家,只要他老爺子還在,不都是顧言希隨心挑選的。

而蹲著的許長歌此時卻是“撲通”跪地,語字清晰地說道:“外祖父,您不如將言希姐姐交與我,讓我帶回封地上。”

“封地!何時的事情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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